警惕！“铊中毒”无形威胁，如何规避重金属的潜在危险？

2023年12月23日，清华大学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消息，清华大学1992年校友朱令于2023年12月22日深夜在北京逝世。

朱令是谁？朱令是清华大学物理化学和仪器分析专业92级的学生，也是清华大学“铊中毒”案件的受害者。

随着“朱令去世”的新闻热度不断上升，再次让大家关注到当时就引发轰动，但仍未被侦破的案件。

对于许多人来说，“铊中毒”可能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对它的了解可能不够深入，为什么铊中毒会这么严重？

但实际上，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很容易接触到很多重金属，而“铊中毒”是其中一种相对严重的情况。让我们一起深入了解一下，为什么重金属中毒会对健康产生如此大的危害？

 

一、铊中毒事件始末

01 背景介绍

1973年，朱令出生在北京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并于1992年考上清华大学。朱令天资聪颖、多才多艺，自小学习钢琴和古琴，还是校民乐队的主力队员。此外，她还在游泳方面表现出色，多次在校运动会上斩获荣誉。

然而，命运的转折点出现在1994年5月，本应光明无限的未来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病魔”，使她陷入了命运的低谷。

02 铊中毒事件始末

• 第一次中毒：朱令出现一些奇怪中毒症状：肚子痛、吃不下饭，胃部不适、头发几乎在几天内全部脱落，虽未查明病因，但病情有所缓解。
• 第二次中毒：悲剧并没有结束。朱令开始遭受剧烈的双腿疼痛，并且病情急剧恶化并有眩晕等症状，后陷入昏迷状态。
• 治疗及后遗症：采用联合治疗，普鲁士蓝+血液透析+氯化钾+二巯基丁二酸。经过治疗，虽然朱令体内的铊排出，但由于铊离子在体内停留时间过长，朱令的神经系统受到了严重损害，视力几乎完全失明，全身机体功能也受到严重破坏，留下了双下肢瘫痪、肌肉萎缩和智力障碍等严重后遗症。

03 铊盐是什么？

铊虽然在自然环境中含量很低，但被广泛用于电子、军工、航天、化工、冶金、通讯等各个方面，在光导纤维、辐射闪烁器、催化剂等方面具有潜在的应用价值。

然而，铊对人体的毒性超过铅和汞，与砷相似，它可以通过饮水、食物、呼吸等途径进入体内并富集，具有诱变性、致癌性和致畸形，可能导致食管癌、肝癌等多种疾病发生。

急性中毒表现为短期内的恶心、阵发性腹绞痛、胃肠道出血、下肢麻木酸痛、无力、昏迷、脱发等症状；而慢性中毒早期可能仅表现为轻度神经衰弱症状，随着时间推移，除了急性中毒症状外，还可能出现视力减退，甚至失明。

由于铊的高毒性和不良预后，预防铊中毒至关重要。治疗原则包括脱离接触，阻断吸收，加速排泄。及早识别和处理铊中毒十分关键，以提高治疗成功的机会。

 

二、重金属的危害

在生活中，避免被下毒是至关重要的，可以有效减少严重问题的发生。然而，很多重金接触后就会迅速引发中毒症状，有时甚至微量也足以导致严重不良反应。

01 什么是重金属？

重金属是指比重（密度）大于4或5的金属，如铜、铅、锌、钴、镍、汞等。尽管部分重金属是人类生命活动所必需的微量元素，但大部分的重金属不仅不具有对人体健康有益作用，反而对人体有害，可能导致许多疾病。

02 重金属中毒的症状

当人体长期或急性接触、吸入、摄入重金属元素（铅、汞、镉、砷、铬等），导致其在体内含量积累超过生理需要而引发的一系列健康问题。

（图片来源：Toxicity of Heavy Metals and Recent Advances in Their Removal: A Review. Toxics. 2023 Jul 3;11(7):580.）

1. 急性重金属中毒通常由于一次暴露或者短期内暴露了大量有害物质，如事故性暴露、中毒事件等而导致的。急性重金属中毒症状发展迅速，可能包括急性胃肠道问题、神经系统问题、肾脏损害等；严重急性中毒情况下，可能威胁生命健康，如水俣病、痛痛病。而朱令事件就是典型的急性重金属中毒，如腹痛、脱发，但可能第一次剂量较少，就医后，症状得到缓解。
2. 慢性重金属中毒可能是由于长期工作环境中低水平暴露、食物或水源中低水平的重金属暴露等。中毒症状会在较长时间内逐渐发展，如慢性疲劳、头痛、神经系统问题、免疫系统问题等，症状可能不太明显，但会逐渐影响健康。

 

三、生活中常见的重金属中毒

重金属中毒离我们生活并不遥远，尽管有些重金属名字听起来陌生，但它们广泛存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

01 重金属来源

重金属是自然存在的元素，也可由人类活动（如重金属开采、加工及商业制造）产生。比如土壤中的重金属被植物吸收，通过食物链转移至动物和人体，最终在体内积累，产生潜在的健康风险。重金属也可能渗入到地下水或地表水，进而被植物吸收或排放到大气中。因此，重金属可以通过多种途径进入环境或生态系统中，最终在人体内富集，导致生理功能病变，产生危害。

02 重金属污染

• 工业污染：废水、废渣、废气排放到环境中，对环境和人类产生不良影响
• 交通污染：汽车尾气排放、汽油、安装汽车尾气净化器等
• 生活污染：生活垃圾、废旧电池、破碎的照光灯、化妆品、彩釉的碟碗等

03 常见重金属

• 汞

来源：应用于电池、牙科汞合金、核反应堆、抗真菌剂、药物防腐剂、海产品、水银、化妆品等

毒性：主要通过消化道、呼吸道和皮肤等途径接触，可导致肺、肾、肝、胃肠道及神经系统等部位病变，极小剂量即可致命。

水俣病事件是汞中毒的结果，含汞废水被鱼食用并在鱼体内转换成甲基汞，居民食用富含甲基汞的鱼，甲基汞在体内不易分解，毒性作用慢但大，引发严重的精神系统疾病。

• 镉

来源：应用于电镀、油漆、塑料、烟草和食品接触材料及制品的生产等

毒性：通过消化道摄入，对肺部、肝脏、肾脏、骨骼、心血管系统、免疫系统和生殖器官等造成损伤。慢性镉中毒对肾脏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日本一铅锌矿厂，将含有镉的大量废水直接排入神童川，使得河水遭到严重污染，这些河水被灌溉到稻田，产出的稻米含镉量很高，导致长期吃这种米的关节疼痛，骨骼发生畸形。

是不是听起来有点熟悉？就是“痛痛病”事件。

• 铅

来源：废水、汽车尾气、汽油、含铅农药、食品添加剂（如皮蛋）、食品容器、油墨、颜料和塑料等

毒性：铅具有剧毒，主要损害造血系统、神经系统和肾脏，导致贫血、神经衰弱、烦躁、失眠、食欲缺乏等，尤其是儿童智力问题。

1990年代初，伊拉克的水源受战争影响，其中铅含量升高，大量儿童摄入了受铅污染的水后，出现大规模中毒，引发长期健康问题。

• 铝

来源：食品包装（铝包装食品、易拉罐）、厨房用具（铝制成的炊具）、药品、化妆品、食品（油条）等

毒性：长期高剂量铝摄入主要影响骨骼、神经系统、肺部及脑，可能导致老年痴呆症发病风险增高、骨质疏松、贫血等。

• 砷

来源：废水、农药、杀菌剂、食品加工原料、砒霜等

毒性：急性砷中毒主要由于砒霜引起，主要表现在胃肠道症状；慢性中毒主要表现在神经衰弱症候群，皮肤色素异常等；砷还具有致突变性和致癌性等。

在孟加拉国，一些井水中存在高水平的砷，而居民长期饮用这些水源导致大范围的砷中毒。而根据调查研究，孟加拉国每天因地下水中砷元素的污染，至少导致43万人死于砷中毒。

• 锑

来源：电子制造、金属冶炼、矿区、饮用水、食物（蔬菜、海鲜、肉类）、药品等

毒性：锑中毒主要损害肾上腺、甲状腺、肝脏、肾脏等，影响胃肠道和皮肤问题，可能有腹泻、腹痛、皮肤瘙痒、红斑、头痛、眩晕等症状，但锑中毒相对较为罕见，螯合可以排出。

• 钛

来源：医疗器械、玻璃、牙科种植体、体育用品（自行车、高尔夫球杆）、化妆品、珠宝、汽车零件、能源设备等

毒性：钛粉尘可能在制造过程中被释放，长期吸入可能导致呼吸道问题，如呼吸困难、咳嗽等；而长期摄入超过安全水平的钛可能对胃肠道产生影响，如腹泻、腹痛等。

• 银

来源：牙科材料、油漆、钱币、镜子、医疗用品、饰品及生活用品等

毒性：通常情况下，生活中银使用量较小。但在极端情况下，可能引发银中毒，导致皮肤变成灰蓝色，即“银斑病”，角膜沉着、引发呼吸问题和胃肠道问题等。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接触到的重金属是在安全范围内的，对人体的毒性相对较低。但生物富集作用使得很多水产品、藻类食物以及蔬菜水果表皮可能富含重金属，持续摄入这些食物后，体内可能会逐渐积累重金属，对健康产生负面影响。

因此，只有我们逐渐提高对环境和食物中的重金属认知，才能有效避免重金属中毒，从而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健康。

 

四、如何预防重金属中毒？

重金属无处不在，那是不是我们就应该小心翼翼生活了呢？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去避免重金属中毒？

01 剂量反应关系

重金属的剂量-反应关系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取决于多个因素，包括具体的重金属种类、个体差异、暴露途径和时间等。对于某些重金属，短时间内高剂量的暴露可能导致急性中毒，产生剧烈症状；而一些重金属可能在较低浓度下长时间暴露才会导致慢性中毒。同时，由于不同个体对重金属反应基因的差异，对同剂量的重金属反应不同，有人可能更敏感，有人具有更高敏感性。此外，暴露途径和环境条件都会影响重金属剂量-反应关系。

（图片来源：《毒理学基础》第六版）

朱令事件第二次铊中毒剂量直接可达到致死量。因此，我们在关注重金属危害的同时也要关注到剂量问题，当体内含量虽未达到患病量，但仍会对健康产生潜在影响。

注：我们体内所需的营养元素也不是越多越好，我们也要关注到体内的含量，当其超过我们机体所需水平，也可能对健康产生一定的危害。因此，维持适量的摄入是维持健康的重要因素。

02 及时关注检测

• 血液检测：最常用的方法之一，可以检测血液中各种元素的水平
• 头发检测：可以评估长期毒素暴露的平均水平及毒素外部污染的情况
• 尿液检测：可以评估重金属近期暴露并排出水平
• 尿液螯合分析：不仅可以评估近期重金属暴露情况，还会关注到重金属前期暴露并潜藏在组织内的毒素水平及毒素的累积量

注：朱令治疗中使用的二巯基丁二酸即为金属螯合剂（螯合剂可以与重金属形成稳定复合物，利用竞争优势把藏匿于组织中的重金属析出）

及时关注体内重金属含量，避免重金属在体内慢性蓄积，采取积极的干预措施，提高身体的免疫力，加强身体排毒能力，保持健康。

03 调节生活方式

• 避免摄入、接触和吸收重金属，如选择环保油漆、使用电子体温计
• 选择优质的茶叶和中药，劣质药材种植、加工和生产过程中容易被污染
• 关注化妆品内重金属含量，如祛痘产品、口红等
• 加强肝脏排毒能力，补充相应营养素
• 维持肠道菌群平衡，避免菌群失衡